果然,太医来了之后,无视云初微尝试解释的话,直接给她把脉。自然也是什么都没看出来,最后只能开一些补气养血的药,让她好好养着,还说接下来几天,都会来请脉。贺宁看着云初微将药喝下去,才离开了。云初微见周围安静,一切消停,终于完全放松下来,闭上眼睛,准备睡觉。然而,她才躺了一会儿,尚未睡着,忽然感觉到身边出现了汹涌的杀气。她立即进入了戒备状态,手指捏紧了暗器,继续假寐。她不知道忽然出现在这里,并且对她产生杀意的人到底是谁,但是她知道,这人肯定不简单。毕竟一般人根本没法避开侯府的守卫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这里。她此时根本没法跟这样的人动手。她若想活命,只能出其不意,用暗器命中来人的要害,将人放倒。所以她不能着急,只能静待时机。她有意控制呼吸,佯装自己已经睡着了,果然听到了一个若有似无的脚步声。来人一步一步靠近她,带着森寒的杀意。云初微凝神静气,通过气息判断出那人的大概位置之后,果然出手,将手中的暗器甩了出去。与此同时,她睁开了眼睛,看到了一个身长玉立,宛若谪仙的男人站在不远处。黑色的夜行衣完美修饰男人的身形,给他笼上深邃利落的气质。他手中握着一把短剑,深邃的双眸望向她,眼神带着恨意。此人正是谢暄。她甩出去暗器直直朝着谢暄的命门而去。谢暄微惊,翻身想要避开暗器。然而,他的反应到底慢了些许。暗器虽然没有扎进要害,依然扎进了谢暄的穴位之中。那穴位可以让人暂时失去内力。云初微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,她坐起来,闲适地靠着美人靠。她看向了谢暄,懒洋洋地开口问:“四殿下,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,有何贵干?”经过刚才的折腾,此时已经是深夜了。谢暄刀刻斧凿般的俊美脸庞上带着微冷神情,声音也淡漠:“听说本王的未婚妻口吐鲜血,命不久矣。于情于理,本王都该来一趟吧?”谢暄感觉到自己被暗器打中后,第一时间想要做的是用内力将暗器逼出来。然而,他却发现自己暂时没法动用内力。他微微皱了皱眉头,暂时敛起了杀意。云初微再看谢暄的右手,发现短剑已经被他收起来了。她嘲讽一笑:“带着短剑来看望未过门的妻子?四殿下,你觉得这样的说辞,我会相信吗?”谢暄薄唇抿了抿,他垂下头,极具少年感的刘海落在眼前。云初微的反问,他无法反驳。探病确实不该这样出现的。可如今他内力用不了,自然也做不了自己想做的事情了。云初微看着谢暄,直截了当地道:“谢暄,你想杀我。可是,为什么?”谢暄抬眸看向云初微,深邃的眼眸中汹涌着复杂的情绪。云初微甚至在他的眼神之中感受到了几分委屈的情绪。她微微皱眉,随后淡漠追问:“你我无冤无仇,何至于此?”谢暄深呼吸一口,只觉得心口堵得慌。他怨她,恨她,可她连他为何恨她都不知道。他蹙眉不语,转身打算离开,脚步踏得有些重。云初微盯着他离开的背影,忽然开口道:“你有心上人?陛下给你我赐婚,让你没法娶你的心上人。你不敢恨陛下,只能恨我,杀我,对吗?”这是云初微如今能想到的唯一可能。她要对付谢晟,需要盟友。若是能化解和谢暄的矛盾,或许能将他发展成盟友。所以她想问清楚。谢暄听了云初微的话,顿住了脚步。他回过头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“云初微,在你眼里,我就是这样的人吗?”赐婚的事情,错不在云初微,他就算不愿意,也不可能迁怒云初微。他恨她,是因为他重活了一世。上一世,云初微切切实实做了伤害他和他身边人的事情。上一世,她确实让他失去所有,生不如死整整两年。让他怎能不恨?怎能不想杀她?她却觉得,他是因为那点小事迁怒她,而要杀她。他心中怨怼更甚了。云初微和谢暄眼神相接,有片刻怔然。她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,所以才在谢暄的眼神之中,看出了控诉和怨念。在这样的眼神之中,云初微觉得自己就是一个负心汉。她下意识道歉:“对不起,我不是这个意思。我就是想知道,你为何要杀我。你的刀都递到我的脖子上了,我总有权知道是为什么吧?”云初微平静真挚的声音,让谢暄心情复杂。上一世的这个时间点,他对云初微没有怨恨,只有……欢喜……他恨的是后面出手害他的云初微。眼前的云初微,对上一世的事情一无所知。可是,她就是云初微。这一点没有人能改变。谢暄手握成拳,低声开口说:“你只需要知道,这次没能杀你,是我大意了。下一次,便是你的死期!”云初微脸色微微一变,眸光染上寒意。本来她想要拉拢谢暄,一起对付谢晟。如今看来,这计划是行不通了。她从腰间摸出一柄软剑,一跃而起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刺向了谢暄。她虽然遭受反噬严重,但不至于连一个内力尽失的人都杀不了。既然谢暄一定要杀她,那她只能先下手为强了。谢暄内力被封住,看到云初微逼近,只能勉力躲开。软剑从他脖颈旁划过,削断了他的头发。在云初微挽剑刺向他前,他抓住了云初微的手,开口道:“云初微,我要是死在这里,你也不好交代吧?”云初微眼神冰冷,声音也如寒霜:“你不过是失踪了罢了。我从未见过你,需要跟谁交代什么?”白天她吐血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。她一个病得快死的人,怎么可能杀人呢?人死了,尸体处理掉,谁能查到她头上呢?谢暄自己送上来的,这件事怪不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