激烈的纠缠过后,盛眠靠在陆霆枭胸膛,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,脸上还带着未散去的余热。今晚男人在这事上似乎格外强势,发了狠地折腾她,像是要将她融进骨血,身心都连为一体。她有点受不住,腰腿还泛着酸软和轻颤。但心却是甜蜜的。也只有在这种时候,她才会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。男人上半身赤裸着,靠在床头,姿态慵懒,透着点漫不经心的劲儿。他唇边叼着烟,却没点燃,察觉她的视线,微微偏头。那双性感的狭长凤眸半眯着,语调含笑,调侃她:“这么看着我,是没要够?”盛眠脸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热意再次翻腾,抱住他劲瘦的腰身,娇软开口:“陆霆枭,我想结婚了。”陆霆枭沉默了一瞬,“和谁?”他一句话,瞬间将所有的温馨和甜蜜打碎,盛眠有一瞬间呼吸不过来。她重新扬起笑看他,笑容一如既往,又甜又媚,却隐藏着不易察觉的苦涩,“家里安排。”男人俯身凑近,指节分明的手指钳住她的下巴,清冷低哑的嗓音透着凉薄。“我对你不好?”盛眠垂眸,“你对我很好。但我年纪也不小了,我想有个家,总不能一直这么没名没分地跟着你。”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,她和陆霆枭发生了关系。之后断断续续,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不清不楚的纠缠。床下她是温婉能干的秘书,床上她是帮他解决生理需求的床伴。平心而论,陆霆枭对她的确很好,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,他也从未亏待过她。珠宝,名牌首饰、包包,一样不落……但却给不了她最想要的安全感。陆霆枭点燃了那根烟,弥漫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,侧脸更加锋利冷峻。他嗓音沙哑,“决定好了?”盛眠理了下微乱的长发,红唇微勾,眉眼流转间满是风情,半开玩笑般说:“要是陆总改变主意愿意娶我,我可以违背家里的意愿。”陆霆枭静静望着她,目光平静无波,“你知道的,我这辈子不结婚,只谈情。”早在三年前,这段关系开始的时候他就说过,他是个不婚主义。他唇边缓缓勾起浅笑,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,“盛秘书,是我对你太好了,才让你产生你会是那个例外的错觉吗?”盛眠脸色煞白,却还是不死心地想要一个答案,“陆霆枭,我们在一起这三年,你对我从来没有半点动心吗?”“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,我不需要。”陆霆枭放开盛眠,弯腰捡起凌乱丢在一旁的衣服穿上。炭黑色的西装包裹着他完美挺拔的身形,将那点随性散漫的劲收拢的一干二净。禁欲,又薄情。仿佛昨晚在这张大床上疯狂炙热的那个人不是他。“这套房子留给你,”他背对着盛眠,嗓音一如既往清冷,“算是……给你的新婚贺礼。”丢下这句话,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。走得干脆利落,没有半点迟疑和留恋。也给这段关系彻底画上了句点。听着外头房门打开又关上,男人的脚步声逐渐消失,盛眠自嘲一笑。哪有什么家里安排?不过是她不自量力的试探。三年陪伴,十年暗恋,她以为只要足够努力,总有一天能俘获陆霆枭的心。没想到却只换来一句“不结婚,只谈情”。胃里传来一阵阵痉挛,刺激着盛眠的神经,她微微蜷缩起身体,紧咬着唇,任由眼泪顺着眼角滑落,最终没入枕头。……“盛眠在吗?到你了。”嘈杂的医院里,护士的声音打断了盛眠的思绪。她回过神,忙站起身回应,“在。”盛眠被护士带进了医生办公室。医生看了她一眼,微微蹙眉:“这么大的检查,你一个人来的?家属呢?”“他们很忙,没时间过来,”盛眠摇了摇头,“医生,您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。”医生迟疑一瞬,点头道:“好吧,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,你不是普通的胃病,是……胃癌晚期,建议尽早住院治疗。”盛眠如遭雷击,愣在了原地,握着检查单的手止不住轻颤,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。“医生,你没有弄错吧?我怎么会……”怎么会是胃癌晚期呢?“这类病人我接触的不少,但像你这么年轻的,真是少见。”医生也有些惋惜,感慨道,“你们年轻人啊,就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熬夜、减肥饿肚子……真出事后悔就晚了!”盛眠心底泛起一丝苦涩。她不是专业出身,为了能留在陆霆枭身边,只能没日没夜,拼命去学习各种金融和商业知识。忘记吃饭是常有的事,冰咖啡提神更是必备的。平时跟着陆霆枭应酬,也免不了要喝酒陪客户。她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胃病,没想到居然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。盛眠手指微蜷,问她:“那医生,我还有多少时间?”医生:“最多三个月,你的情况已经不能手术了,只能保守治疗,如果效果好,能多活一两年。”后面的话盛眠已经听不进去了,甚至怎么离开医生办公室的都不知道,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。她掏出手机,拨通了置顶的那通电话。她迫切地想要听陆霆枭的声音。电话接通,听筒里传来陆霆枭低沉的嗓音传来,带着点戏谑,“怎么,盛秘书反悔了?”盛眠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,低声问他:“我不舒服,你能来陪陪我吗?”这句话是服软,也是妥协。她知道,打完这通电话,在这段关系里,她就彻底把自己放进了尘埃里。但她时间不多了。最后这三个月,她想留在陆霆枭身边。哪怕……只能是以情人的身份。很快,陆霆枭的声音再次传来,“我暂时走不开,你自己去医院看看吧。”“可是我……”“盛眠,别跟我闹脾气。”盛眠还想再说些什么,电话却被人挂断了。她微垂下眸,自嘲地笑了笑。她在期待什么?陆霆枭根本就不爱她,从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奢望罢了。盛眠压下心口泛起的苦涩,独自离开医院。只是她刚走出两步,余光却忽然瞥见一道高大而熟悉的身影,脚步猛地顿住。是陆霆枭。她心头喜悦,正想走过去,却发现他将一个女人揽进了怀里。女人嗓音甜软,眉眼含着浅笑,“霆枭哥,真是太谢谢你了,要是没有你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陆霆枭低头对女人说了些什么,但盛眠没听清,她愣愣地看着那女人,眼神里满是震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