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落,他转身要走。
沈迟烟看着他一秒也不敢怠慢的匆匆背影。
她知道曾经那个将自己视为珍宝,满腔忠诚与热烈的男人就要消失不见了。
她猛然冲上前怀住他的窄腰,紧贴他宽厚的脊背:“帝君,留在这陪陪我好不好?”
长庚顿了步子,却没有回头:“迟烟,你是帝妃。”
是啊,她是帝妃,当以三界众生为先,该端庄大度,就该奉君为主,事事听从。
不能胡闹,不能凭己之心。
沈迟烟已恪守千年。
自她决定做这帝妃开始,她已摒弃了自我。
从前,她在他的脸上画小王八,偷偷看他沐浴,吵着要同他灵修。
他不恼,他说他就喜欢从不将世间规矩放在眼里,自由且热烈的她。
如今教她端庄,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合格帝妃的人也是他!
可为何她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,他却转身去爱了别人。
她哽了声:“帝君说过直至神陨,对我心不变。”
他回过头来紧紧拥住她:“迟烟,你须得我将心剖出来你才能相信我的真心吗?”
他的语气坦荡真诚,她曾有一瞬觉得是自己太过自私。
可是他将她的手从他腰间用力挣开的力道,又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。
脱离的怀抱,松开的手,身体上残留的余温。
长庚还是走了。
许久。
殿外有仙侍窸窸窣窣的吵闹声,沈迟烟起身走到殿外。
仙侍们识相退下,她看见十几名画师往偏殿去。
画师们行至偏殿门口,为首的恭敬行礼。
“帝君,吾等来为阿念仙子作画。”
沈迟烟看见阿念坐在庭院中,捧着孕肚一脸幸福。
她身子一僵,这是她教过长庚的。
她说:“以后若是我怀孕了,便叫画师将我怀孕模样记录下来。待到日后年老,便是一段美好回忆。”
这在属于她的时代,称之为孕妇照。
却未曾想她对未来的美好期愿,长庚丝毫不差许给了另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