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昭双手合十,做作揖状:“我在大理寺日夜不歇查案述案,便是想积累功绩,早日走上高位,并非只依靠长姐成事,长姐便再帮我一回吧……这一关,我实在难过啊……”
他扯了扯谢沅衣袖,可怜兮兮地看着她,一张精致若女的面容上满是乞求。
他素来知道什么模样最能拿捏谢沅,果然,后者没多久就妥协了:“后日给你。”
谢昭喜上眉梢:“多谢长姐!长姐最疼我了!”
谢沅见他这般模样,也气不起来了,只是叮嘱道:“我身子还能坚持,无需你即刻出门找人,先养好自己的脚伤才最要紧。”
谢昭摆了摆手:“本就没事了,只是顾令璟紧张得很,非要我上药缠纱布,真麻烦!”
“他也是为你身子计。”谢沅笑了笑,“还有你不可唤他全名,于公,他是你上官,于私,他是你姐夫。”
“他才不是!”谢昭下意识反驳。
瞥见谢沅疑惑的眼神,他不自在地道:“我是说,我才不认这个姐夫,谁也配不上我长姐!”
“怎得还这样孩子气?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了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谢昭敷衍说完,便告辞离开了。
谢沅枯坐半晌,还是认命走去桌前,凝神提笔开始写。
直到掌灯时分,含秋几人才进来伺候。
“夫人又写文章了?”
“闲来无事便练练笔。”
谢沅放下笔,揉了揉有些酸涩的手:“父亲当初名满天下,我若才学不济,岂非堕他身后名?”
“您说的也是。”含秋接话,“咱们云州谢氏素来出文人大儒,连皇室都要礼待三分,老爷生前更是官至二品左都御史,得先帝钦点端贤皇后娘家嫡女下嫁,风光无限,若非老爷夫人在回京路上不慎坠崖……如今他该能入阁了,您岂会在旁人家受尽委屈?”
若谢父还在,以忠义伯府的门第,是万万高攀不上谢沅的。
“说什么呢!”含琴瞪了含秋一眼。
后者看着眼神落寞的谢沅,反应过来说错了话,忙福身告罪。
“无碍。”谢沅笑了笑,“我也时常在想,若是那年他们不回乡祭祖,或是没有急着赶路,遇上那场暴雨……该有多好。”
含琴为她添上热茶:“夫人不必伤怀,您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,与二公子相互扶持,老爷夫人在天有灵,便是欣慰极了的。”
“对对。”
含秋也道:“您才学虽未曾展露人前,却连二叔公都称赞不已,夸您有先父之风,二公子亦是十七高中,才名得满京盛赞,您二位如此出色,老爷只有高兴的。”
“……但愿如此。”
谢沅眼神扫过桌上的文章,苦笑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