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眼睛很可怖,那宛若自幽冥里升腾而出的死气,看上一眼便令人心生无限寒意。
昨日阮锦宁的确被吓到了。
不过那也是因为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。
她在蓝星见过更加绝望狰狞的伤情,和那些身体身体支离破碎的伤患比起来,这人的外表着实不算吓人。
阮锦宁淡然地解释道:我初来王府,之前不了解您的情况,是以药物准备的不算齐全。
解毒的药可能要过几天才能研制出来,但这抑制您的伤情反复的药的材料,我手头却正好有。
您身上这些伤口虽然一时半会儿不会致命,可伤口发炎所引起的高烧却会蚕食您的抵抗力,近期之内,您都不能再发烧了。
裴云之眸光一动。
同样的话,青时也说过。
只是,青时办不到。
阮锦宁见他没有反对,便打开了瓶塞。
霎时间,好闻的草药味便扑入了鼻端。
裴云之过去很厌恶草药的味道,今日却发现,这药味儿不难闻。
她带来的嫁妆里不但有草药,还有纱布、黄酒等等辅助治理外伤的东西。
阮锦宁将药均匀地涂抹在了那人的伤口上,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消过毒的纱布,为他绑好了伤口。
整个过程中,他都无法靠着自己的力气做出什么动作。
别说翻身,便是抬一抬胳膊,都需要她帮忙才行。
好在,他的胳膊虽然使不上力气,却还能抬起来。
阮锦宁心中宽慰了不少。
将白色的纱布绑了个不甚美观的死结,她道:这药只是暂时治标的,我得观察一两日才能确定最终的治疗方案,麻烦王爷再忍耐一两日。
裴云之定定看着女子,又目光轻移,转移到了一旁的托盘上。
她处理伤口的时候所用的纱布并没有丢弃。
若王妃真有此能耐,一两日又算什么。
两个月他都忍过来了。
裴云之的身体底子几乎被掏空了,这一通折腾下来他便感到了疲惫,不一会儿边又昏睡了过去。
阮锦宁微微蹙眉。
这毒,有些麻烦。
时间尚早,她自重生以来心里一直存着事儿,这会儿根本睡不着,便将烛台挪到了桌子上,就着烛光研究起了纱布上的东西。
夜半时分,裴云之迷蒙间醒了一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