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养父凝视着窗外白雪覆盖的秃山,面容流露出罕见的追忆与悲痛,再次叮咛道,“切勿让你母亲知晓。
一旦被她得知,这五十两银子定会被用作丧葬之资。
我既己辞世,何必再浪费钱财!
阿笑你收好,待丧事毕,我入土为安,你母亲有了妥善安置,你便揣着这五十两银子,为父前往京城一行。”
应笑笑张了张嘴,欲言又止,泪珠却先行滑落,滴在土炕之上。
她强忍呜咽,说道:“前往京城所为何来?
投奔亲戚乎?
现今初冬,道路难行,不如待春暖花开之时,再作计较。”
养父对她咧嘴一笑,面貌黝黑壮实,加之神情凶悍,确似山林中的黑熊。
而今他身患重病,笑容较平日更为牵强。
但在应笑笑眼中,世上再无任何笑容能比养父的更加慈祥亲切。
养父伸手为她理了理柔顺秀发,将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塞入她手中,言道:“为父恐等不到春天来临。”
棉布帘子自外掀开,养母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汤,带着一身寒气进来,连声说道,“快趁热喝汤,多吃些肉。
瞧你瘦成了什么样。”
养父接过鸡汤,对坐在土炕边默不作声的应笑笑问道:“为父之言,你可都记下了?
记住便回屋歇息去。”
应笑笑拭去泪水,揣着五十两银,返回自己的房间。
---三日清晨,应笑笑被一阵急促的哭泣声惊醒,披衣奔至隔壁屋内,只见养父倒在土炕边,气息奄奄。
养母蓬头散发,跪在地上,瘦削的肩膀紧拥着养父,无助地哭喊,“笑笑她爹!
笑笑她爹!”
应笑笑扑上前去,二人合力将养父沉重的身躯抬回炕上,掐其人中,养父悠悠转醒,勉强支撑着最后一口气,在微明的晨光中紧紧盯着应笑笑,唇齿艰难地开合,“抱——抱——抱——”应笑笑哽咽着上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