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承受神骨断裂之痛却还在安抚她:“竹清别哭,本君无碍。”
这些都他对自己切实好过的证据。
一页页翻过,她的心也一瞬瞬沉了下来。
爱吗?大抵那时是爱的。
她摁住疼痛的胸口,决然转身。
身后记录往事的书册,她的襦裙,他在人间搜罗的玩物,有关她的一切,在烈火中焚烧,燃为灰烬。
澄澄火焰映照着沈竹清布满泪痕的脸,她双眼猩红似血,攥着拳看向灼灼白日。
沈竹清亲手葬送了他们的过往。
她微闭双眼,身子却止不住地抖。
“止渊,日月为证,惟愿你我——生生世世不复相见!”
翌日清晨。
沈竹清还卧在床榻沉睡,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,惊醒了她。
止渊轻手轻脚行至榻前在她唇上落了一吻。
紧接着他的鼻息声就扑在耳畔,对上她惺忪的睡眼,柔声说:“竹清,这两天公务繁忙,我恐不能陪你。”
沈竹清没应答,沉沉合上眼皮。
止渊只当她贪睡,便自顾自轻手轻脚离开。
门刚合上,沈竹清就坐起身来拿起帕子用力擦拭着嘴唇,直到帕子上沾染了血她才作罢。
她披上衣袍,走到案桌前,铺上宣纸,便写起了信。
第一封,给阿娘。
一愿她保重身体,万寿无疆。
二愿她顺遂无虞,朱颜长似。
……
最后一句她说:女儿不孝,万望珍重。
写下这封信,眼泪终是抑制不住。
阿娘来时,她已将全部仙力渡给阿娘,想来她走时阿娘双目便可恢复。
这是她唯一能为阿娘做的最后一件事。
她颤抖着身子,吞咽下痛楚,铺下一张新的宣纸。
这封信是她写给止渊的。1
写完后,她才瘫下身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