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他故意放她进去看他沐浴,又故意失去神力滞留花界,故意魅惑她。
成婚那日,他一笔一笔在三生石自己的名字旁用上神之血刻上她的名字。
千年前,他为她抗天道闯灵渊劈神兽。
他承受神骨断裂之痛却还在安抚她:“迟烟别哭,本君无碍。”
这些都他对自己切实好过的证据。
一页页翻过,她的心也一瞬瞬沉了下来。
爱吗?大抵那时是爱的。
她摁住疼痛的胸口,决然转身。
身后记录往事的书册,她的襦裙,他在人间搜罗的玩物,有关她的一切,在烈火中焚烧,燃为灰烬。
澄澄火焰映照着沈迟烟布满泪痕的脸,她双眼猩红似血,攥着拳看向灼灼白日。
沈迟烟亲手葬送了他们的过往。
她微闭双眼,身子却止不住地抖。
翌日清晨。
沈迟烟还卧在床榻沉睡,房门发出吱呀的声响,惊醒了她。
长庚轻手轻脚行至榻前在她唇上落了一吻。
紧接着他的鼻息声就扑在耳畔,对上她惺忪的睡眼,柔声说:“迟烟,这两天公务繁忙,我恐不能陪你。”
沈迟烟没应答,沉沉合上眼皮。
长庚只当她贪睡,便自顾自轻手轻脚离开。
门刚合上,沈迟烟就坐起身来拿起帕子用力擦拭着嘴唇,直到帕子上沾染了血她才作罢。
她披上衣袍,走到案桌前,铺上宣纸,便写起了信。
第一封,给阿娘。
一愿她保重身体,万寿无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