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溪儿从他手中接过,掀开车帘正欲下马车。
成姑娘。
陈明逸忽在身后开口,嗓音从迟疑渐渐变得坚定:若有朝一日,你无处可去,可来寻我。
成溪儿微怔,回眸撞上他满眼热切和纯粹善意,心中悄然淌过一道暖流。
紧抿的唇角缓慢绽出笑容,眸中也恢复光彩。
她轻轻颔首,柔声道:好。
成溪儿步下马车,清雅身影渐渐消失在宣王府内。
陈明逸收回目光,掌心轻抚过胸口,缓慢道:回去吧。
成溪儿将披风挂在手臂上,并未用来遮掩痕迹,她目光清明澄澈,已不见此前的那股羞辱和遮掩。
张嬷嬷从庭廊处匆匆找来,远远便喊:成姑娘,您终于回来了!
她跑至面前,气息有些喘:眼看快到我交消息的时间了,您这边……
成溪儿望望日头,想到方才沈清朔在店中的冷酷,便轻声道:告知金月,我惹恼王爷,被他冷落,怕是日后处境都不好。
张嬷嬷悄悄望一眼她的脖颈,是半点不信她这话。
但她既然要求这样传话,自然是有用意的,便连连点头。
成溪儿指尖轻抚过脖颈种种痕迹,遥望一眼书房方向,便向反方向走去。
她执着白玉牌踏入府中药房,向府医请教草药知识。
府医微微叹气,合上医书道:成姑娘,并非是我不愿意教你,但王爷方才下令,要停你的课,以后所有人都不会认你手中这牌子了。
他是脾气温和的人,说完后便又劝道:姑娘若是惹了王爷生气,便去求求饶,想来王爷不会那么狠心。
成溪儿捏着玉牌,脸庞微微泛白。
她知道,这是沈清朔对她的惩罚。
他要告诉她,她是他养的笼中雀,一切尊荣地位都是他赠与。
若他有一日不愿意,便仅需一句话,便可剥夺她的一切,又何谈尊严和其他。
她挤出丝自嘲的笑,对府医道:谢谢您。
执着玉牌走出药房,她再度遥望向书房方向,眸中反倒流露出更多的坚定。
既然他要冷,那便冷吧,也正应了她给武兴侯府递出的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