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沈行之,一路安静,人热了买扇,口渴了买梨汁,掏银子的时候也不含糊,两个人悠悠荡荡走了一个多时辰,李念自己都要累倒了,反而是他,一句抱怨也没有,安安静静跟着。
又过半个时辰,李念是真不行了。
她指着那大碗茶的茶摊,扶着腰,连连叫苦:“不行不行,休息一下,休息一下再看。”
沈行之跟在她身后,抬手同小二道:“两碗银耳汤,一碗少些冰糖。”
他撩袍在长椅上坐下,这才将坠着链子的右手架在桌上,低头揉了起来。
李念瘫在那,这才瞧见他已经被压的有些发青的手腕,有些惊讶。
她不觉得累啊。
链子虽然在手上,但走了这么久,也没察觉到有多沉。
这念头一冒出来,她顿时也有了答案。
李念蹙眉道:“一会儿买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吧。”说完,又道,“我也不是不能扛事的人,沈兄大可不必都自己端着,这东西又不轻。”
沈行之抬眸看着她,手上没停。
他声音沉稳,不疾不徐道:“找到了么?”
李念顿了下。
她探起的腰身缓缓坐正,有些惊讶地看着沈行之。
他没解释,自顾自道:“青州城的商街有三条,最南边的,售卖穷苦人家维持生计的物件,最北边的则是卖绫罗绸缎,大多是官宦员外家的铺子。如果这条街上没有,那大概是在北边。”
“你知道我在找什么?”李念奇道。
沈行之看她一眼,略略垂眸:“那亵衣的样式极为少见,以此为切入点,确实是个正确的思路。”
李念嘴型做了个“哦”,没发出声音来。
他还真知道她在找什么。
“那衣裳料子也不是什么普通货,虽不及价值连城,但也绝非什么奴婢之类能穿。”李念一手指着脑袋,端起面前刚上的银耳汤,润了口嗓子,“哎?你说他有那般面貌,又被打理得那么干净,会不会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人啊?”
沈行之没说话。
他揉着手腕,想了想,没赞同,也没反驳,一股人淡如菊,与我无关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