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说自己讨厌陆云溪,可闻歌说了,陆云溪是他受伤的时候唯一站在他身边的人。曾经的姜曼如果碰到这样一个人,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。
“开门的密码是陆云溪的生日呢。”姜烟突然幽幽道。
“这间公寓买得早,密码是陆云溪闹着要改的。”
姜烟挑眉,随后近乎轻叹地说道:“她对你很好,不是吗?”
“没有听错的话,你在替她惋惜。”傅司眠笑了。
这一笑融化了眉眼中的寒冰,连带着满脸的寒气和肃杀都消散不少。
“那倒不是,只是很好奇你举刀面向陆家的那一天,付出代价的人里面有没有包括这个满腔爱意的小姑娘。”她轻巧道。
傅司眠没有回答,雪光印着他的脸,深沉的眉眼里空洞一片,还是什么都没有。
姜烟觉得无趣,起身经过他的身侧,手腕突然被捏住了。
她低头看去,是他的手——骨节分明,好看到让人失语。
姜烟诧异地动了动,傅司眠松开,往下一滑,直接拉住了她,指尖捏着她的掌心,轻轻摩挲。
她眼里的惊讶又添了几分。
这男人开窍了?
“你说过我可以信任你。”傅司眠淡淡发问,坐姿随意,顺势抬头。
姜烟凝视着那双狭长的眼,“嗯。”
傅司眠很久没说话,然后在满室的寂静中开了口:“有些人对我的好,我不需要。”
姜烟停顿了片刻,才知道这话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那一句“她对你很好”。
“又或者……”他一字一句,嗓音透着森然,“有些好,只是他们以为的好。”
姜烟抿了抿唇。
她想到陆云溪带着侵略性的喜欢,现在大概还是经过收敛的吧?陆家人的底色就是掠夺,在年幼不知事的时候,这样一门心思的“好意”,只怕没有几个人能承受得了。
她低头看着傅司眠满眼的冰凉,一瞬间突然透过这样的眉眼,望见了他的少年时期,隔着悠久沉重的岁月,仿佛还能触到刺骨的苍凉。
傅司眠低头,轻轻捏了捏她的手,随后松开了,“团子的猫粮该加了。”
姜烟迅速从情绪中抽身,看了眼空落的掌心,随后踩着拖鞋往前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