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息传到宁国公府的时候,沈桑宁睡得正香,睡着睡着又窝到了裴如衍的怀里。
世子,出事了!
夫妻俩同时惊醒,只听房外陈书道:小黄门已经在前厅了,属下用银子询问了,扬州出事了!姜大人疑似因公殉职,尺骨还未寻得,洪水已经淹了一座城,陛下宣世子入宫。
沈桑宁唰地坐起身,面色如纸,手肘颤抖。
怎么会这样前世八月十四的水灾,今生没有发生,她自然觉得已经安全了,而今日是八月十五!
变了,日期变了,水灾却还是来了。
姜璃如何她一边和裴如衍一起起身,一边问外头。
陈书迟疑,没人说,应是没事的吧。
没有关于姜璃的坏消息,勉强算一个好消息,沈桑宁抓着裴如衍。
这个时候召见裴如衍,要么是为了修河筑堤,要么是为了赈灾,要么是为了查水患根源。
明明堤坝已经筑造好了,姜太爷是有修河经验的,却落得这样结局,此事必然有人从中捣鬼,而姜家也会因此成为众矢之的,沈桑宁心神不宁地嘱咐,姜大人脾气执拗,他万一意气用事,恐怕会如了幕后者的意,阿衍,在保护好自己的前提下,看顾他些好吗
她不知皇帝有没有召见姜大人,但等会儿天就要亮了,就算现在不召见,待会儿还是要上早朝。
沈桑宁替裴如衍系腰带的手腕,因不安微微颤动,裴如衍理好领口,轻轻拉住她的手腕,夫人放心,我心里有数。
她点头,紧抿着唇,没再说更多的。
但不说,不代表心里不想,她忧虑着姜璃的安危,忧虑着扬州目前情形,忧虑着裴如衍被召入宫的原由,和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。
裴如衍单手拿着官帽,另一只手从抽屉拿出一封空白信塞在沈桑宁手里,劳烦夫人替我书信一封去金陵,让谢霖去扬州。
他顿了顿,眉梢眼尾都是严肃,央央,别怪我这个时候还在动心思,时局就是如此,虽残忍了些,但这也是谢霖的机会。
扬州与金陵很近,谢霖虽没有圣命,但作为宗室,自己请命赈灾合情合理,毕竟靠的近,没人比他更合适。
眼下,是谢霖提高民心和圣心的机会。
沈桑宁接过信纸,裴如衍转身步入庭院。
绯红的官服慢慢融于夜色下,他不曾回头,边走,边戴上官帽。
他忘了关门,沈桑宁捏着信纸,看着他消失,小院里的凉风吹了进来,紫灵匆匆赶来——
少夫人,您还要接着睡么
沈桑宁摇头,走到书桌前,提笔给谢霖写信。
以裴如衍的名义,但是她的字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