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贞祥已经说得双眼通红:"这厮纠集十多人,夜里把银子抢去。草民去族举那里报官,族举却催我赶紧归还欠债。草民家中的上田,全是靠着水渠的上田,皆被用来抵债,悉数落在孔胤茂、孔兴禄父子手中!"
为啥兵灾饥荒之后,山东已经人少地多,还有人处心积虑谋夺田产
因为大旱不止,距离水源较远的土地,纷纷被地主抛荒不耕。有权有势者,便仗势欺人,盯上了能够灌溉的上田!
那个叫孔林的家奴,只不过是一条听命行事的狗而已。
"冤枉啊!"
孔林哭喊道:"这位官老爷,草民一个外地人,那里能耐欺负本县的地主都是主人指使的,草民只得到十两银子的汤药费,事后的赏钱才二两银子。"
"带孔胤茂、孔兴禄父子!"
一个老头、一个中年,被拖上公审台。
宣教官问道:"孔贞祥、孔林所言,是否属实"
这件事情,知情者太多,而且家奴已经招供,他们父子根本无法抵赖。
孔兴禄连忙说:"这位老爷,我与父亲也冤枉啊。侵占来的上田,我家只拿到两成,剩下的都被族举弄去了。"
宣教官喊道:"带孔氏族举孔胤真。"
又一个老头儿被拖上来。
宣教官问道:"你霸占了孔贞祥家里七成的上田"
孔胤真叹息道:"这事当时闹得挺大,老朽确实拿走七成,但后来被族长家的次子分去一半。"
一个串一个,一问就是一大串。
只侵占上田的案子,就牵扯出十多个人。同宗同族,他们也真下得去手,无非欺负孔贞祥父兄皆死,家中只有十五岁的少年、未出嫁的少女,以及死了丈夫的寡妇。
宣教官指着这十多人,拿起铁皮喇叭大喊:"还有谁,被这些人欺负过有冤屈的都上来!"
"我!"
"还有我!"
"……"
数十人纷纷站出,被宣教官安排着逐一上台。
有些案子,人尽皆知。
有些案子,却别有隐情。
而且,一桩案子必然牵扯颇多,台上的受审者迅速变成几十个。
反正不论如何,随着恶事一件件道出,台下百姓已然群情激奋,开始捡起土石块,往那些混蛋身上扔。
"行刑!"
主持行刑的,是曲阜县的司法系统,公审内容全程都有记录。
二十多人,一字排开,当场用绳子绞死。
这些都是牵扯到重案的,比如谋杀、奸辱等等。
还有四十多人,被判做苦役,必须无偿给官府服役五年。服役期间,不得落户,不得分田,财产全部没收。子孙三代不得做官,不得拥有专营商业牌照。服役期间若敢犯事,即刻流放台湾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