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鸢出手阔绰,随手赏了十两银子给门房。
毕竟,今后也不必再登这门。
门房忙摆手,不敢接,“不用不用,您平时就赏得太多了。”
今次十两银子,这是他一年都赚不到的工钱。他哪敢伸手接?
岑鸢道,“拿着吧,以后也未必有机会再见。”说完将银子塞进门房手中,径直进去了。
他今日不是一个人来的,是带着一群人来的。
他身后这群人里,有几个是陈济康早前就见过。
其中一个是洛二伯洛风,还有一个是洛四叔洛晨。
其余的人,有的是掌柜,有的是账房。
这些人里,有气质非凡的,也有精打细算的,还有杀气腾腾的。
但无论是哪一种,都以少主为尊。
岑鸢一个眼神,一个手势,他身后的人便知道要做什么。
陈济康心头暗道不妙,但一时也想不出要怎么应对。
他只得硬着头皮领着一群人进了正厅招待,刚要吩咐下人上茶水点心,便听岑鸢开门见山道,“不必麻烦,今天我来提我那一份银子。”
他说完,后面的账房先生便奉上了账本。
账本足有十几册之多,都是厚厚的页数。
账目十分明晰,比陈家记的那份清楚多了。
时间地点,货物品名,数量,路程,成本,损耗,盈利,分成,每一项都写得明明白白。
岑鸢沉声问,“这账可认?”
陈济康没回答,一直擦着汗水,一页一页翻阅。
越翻,心越疼。
越翻,手越抖。
姚氏在外头见着这阵势,根本不敢进厅里来找岑鸢攀扯。
她是第一次看到所谓的养子讲排面,搞排场。
以前此子虽不爱理她,在家也不爱说话,但起码是温和的。
偶尔她讨好说句话,他也是微微点个头回应的。
如今那张脸肃冷又淡漠,让人一看就害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