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启动,渐行渐远。
直到看不见,姜止才从大树后面出来。
她身后,跟着楚伯宁。
楚伯宁吸着鼻涕,裹着厚厚的衣服,牙齿咯吱咯吱打颤,“你过来送就算了,一大清早你把我扯起来干什么,真的快冻死我了,你这是杀人诛心呐,不知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吗?困死了,冻死了…”
身后楚伯宁喋喋不休抱怨着。
姜止把楚伯承留下来的军大衣穿到了身上。
很暖和,留着楚伯承身上的余温。
淡淡的皂角香,很清新,又有一种独属于楚伯承的味道,姜止莫名有安全感。
她裹紧衣服,望着茫茫一片沉黑,“回去吧。”
“你说你,既然一大早来送,干嘛不露个面,还带躲在树后面,我楚伯宁就没干过这么鬼鬼祟祟的事情…”
后面楚伯宁再说什么,姜止已经记不清了。
她回了督军府,躺在床上睡不着。
好不容易抵不住疲惫,姜止却做了噩梦。
她梦到楚伯承满脸是血,虚弱地躺在她怀里。
他抬起他的手,想要像平时一样,抚摸她的脸。
可他的手,才碰到她的脸,就突然无力滑落。
她脸上是他留下的血渍,他躺在她怀里悄无声息。
姜止一下惊醒,大口呼吸着。
她脸色惨白如纸,满头密密麻麻的细汗,化作豆大的汗水,沿着面颊下滑。